“一切经过群众” 谷文昌的调查研究故事

　　调查研究是谋事之基、成事之道。追寻福建省东山县原县委书记谷文昌的足迹，不难发现，无论做什么工作，深入基层调查研究、寻求难题破解之道，一直是谷文昌秉持的工作方法。

　　立秋后的东山海岛，一片碧海蓝天。半个多世纪过去了，东山岛老百姓亲切地把木麻黄称作“谷树”。在他们眼里，谷文昌就是一棵扎根于东山岛的树，一棵根植于百姓心里的树。“一切从实际出发，一切经过群众”，谷文昌的嘱托言犹在耳。

　　“没有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，我们是什么事情也干不成的”

　　上世纪50年代，风沙灾害是困扰福建沿海地区的大难题。从北端的平潭岛到南端的东山岛，沿海各地成立了国有林场，积极破解防风固沙难题。可为什么，沿海防护林的成功，偏偏是在自然条件最为恶劣的东山率先实现？这引起了福建省林业厅造林处的关注，处里派干部小曹到东山一探究竟，见见那位“造林书记”。

　　1959年夏天，小曹抵达东山县委办，却被告知“书记下乡了”。

　　县委办同志告诉小曹：“谷书记最讨厌那种只会东转转西看看、华而不实的做派了，几天之内，可能都不会回来……”

　　小曹决定到乡下找找。从白埕到西埔，两天时间，小曹跑了大半个东山，还是没有赶上谷书记的脚步。每到一处，不是听村民说“谷书记刚走”，就是“谷书记上星期刚来”。

　　人没见着，可东山为什么能造林成功，小曹却有了答案。

　　1955年，谷文昌担任东山第三任县委书记。为了搞清楚东山岛的“风口”和“沙喉”，谷文昌成立“沙荒调研队”，带着林科所技术人员逐个沙丘、逐个山岗实地勘察测量。为了找到适宜种植的树种，谷文昌成立了一个由林业技术员、领导干部、老农民三结合的造林调查研究小组，在飞沙滩上搭起草寮，定时观察，记录气温、湿度、风向、风力等对新植树种回青、成活的影响。

　　1957年，白埕村种活了三株木麻黄。谷文昌闻讯，立即赶到现场察看并召开现场会。大家在惊喜之余，都急切地向县委要木麻黄种子。

　　谷文昌不止一次跟身边干部和家人说，一定不要脱离群众，脱离了群众就永远抓不到工作。“没有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，我们是什么事情也干不成的。”

　　谷文昌经过细致调查后发现，群众十分关注成林后的树林归属问题。为此，县委因地制宜制定了政策：国造国有，社造社有，房前屋后个人所有。

　　政策大大调动了群众种树的积极性。

　　1958年，谷文昌再次向全县人民发出动员：“上战秃头山，下战飞沙滩，绿化全海岛，建设新东山。”全县军民组成一支“绿化大军”，当年，东山便完成荒山造林4.3万亩、沙荒造林2.78万亩，成活率高达80%以上。到1964年谷文昌调离东山时，全县已建造3万多亩防风固沙林、6万多亩水土保持林、201条林带。

　　荒岛变绿洲，东山人实现了绿色梦。

　　一切从实际出发

　　“也只能是实事求是地，老老实实地，是就是，非就非，好就好，坏就坏，多就多，少就少，该怎样就怎样，严肃谨慎地对待。”1959年1月6日，在中共福建省第一届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上，谷文昌如是说。

　　为破解“五风”困扰和“瞎指挥”问题，1961年，谷文昌积极响应中央大兴调查研究之风的号召，向全县干部提出：“一切从实际出发，一切经过群众，一切到生产队。”

　　谷文昌首先派出调查组，深入调查县农业生产的两个典型，其一是先进典型九街大队，其一是后进典型港西大队。调查组对这两个大队自1957年以来的粮食作物、经济作物、牲畜等各项增减产情况作了具体的分析，得出了影响生产发展的关键所在，包括生产管理和分配等。

　　根据调研报告分析出来的情况，谷文昌指示各公社党委：“把症结找出来，属于经验的发扬光大，加以运用发挥；属于缺点的则应交给群众广泛讨论……”

　　在谷文昌的领导下，东山县委还把调查研究运用到生产技术管理上，凡是对生产技术有不同意见，就通过调查研究，从中选择最佳方案，再制定具体的措施，使生产技术管理更切合实际。

　　大兴调查研究之风，县委在调查中更加贴近群众，工作更加实事求是，减少了生产上的“瞎指挥”和“命令风”，也改善了干群关系。

　　在当年年底的总结会上，谷文昌说：“加强调查研究，这也是今年改进干部作风，贯彻走群众路线的重要措施。今年确是少开会，多深入；少发议论，多调查研究……我们比较慎重、严肃、真正贯彻了先调查后贯彻、先实验后推广，解剖麻雀，以点带面的工作方法……群众说‘既不脱离大原则，又符合我们的口味’。”

　　指挥在第一线，问题再难也能解决

　　“发号召容易，真正干成一件事却不那么容易。事业要成功，领导是关键，指挥不在第一线，等于空头指挥。”在东山工作的14年，谷文昌十几年如一日，扎根在基层一线。他与群众吃住在一起，劳动在一起，全县60多个村400多名生产队长，一大部分他都能叫出名字。

　　正因为如此，谷文昌对东山县的情况了如指掌，对群众的急难愁盼一清二楚。从植树造林、根治风沙，到兴修水利、改善交通、发展渔业……一项项工作的推进，都暖到了群众的心窝里。

　　1970年7月，谷文昌被任命为宁化县隆陂水库总指挥。他一上任，就走遍了工地每一个角落，查看大坝、料场、食堂及民工住宿的工棚，了解民工的思想、生活、出勤等情况。他和工程技术人员商讨施工计划，与民工促膝谈心，很快与大家打成一片。后人回忆，当年谷文昌一讲话，几千民工鸦雀无声。

　　1978年5月，谷文昌担任龙溪地区（今漳州市）行署副专员，分管侨务工作。时值大量难侨归国，如何安置归国难侨，谷文昌牵肠挂肚。

　　当时，谷文昌身体已经出现问题，身边工作人员劝他注意身体，谷文昌却说：“难侨一天不安置好，我就一天寝食难安啊！”

　　为了寻找合适的安置地点，谷文昌踏遍了龙溪地区山山水水。侨务部门向他汇报了一个农场安置点，谷文昌到场部看了，还不放心，非得要沿着农场的周边走上一圈。跟随他的侨办干部劝他：“下面汇报的情况，应该不会有问题的。您身体不好，就不必每一处都看了吧。”谷文昌不同意，他语重心长地对侨办干部说：“归侨安置在这里，可供开垦的荒地是不是足够，还有没有发展余地，这些，都得事先调查清楚，光听汇报，没有调查研究就做决定，太草率，那不是对人民负责的作风。”在谷文昌的扎实领导下，龙溪地区完成了归侨安置任务。(杨特团)